古道、夕阳、瘦马。

【资料图】

一瘦一胖的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不断追逐。瘦子一瘸一拐，胖子健步如飞，但胖子还是追不上瘦子。

终于，

哼…呼……

胖子站在原地杵着膝盖，手背上的血顺着指缝缓缓流下。他仰起脸，瞪开眼，挤出一叠的抬头纹，死盯着那不断远去的身影……

许久，他终于喘足了气，喝到：“站住！”

那当然是没用的，胖子自己都明白。

“官人莫气，奴家下次再帮您找个慢的过来……”

“废物！”胖子手一挥，便将那女人搡倒，她身上本就不整齐的衣服，显得更加凌乱。

…………

“站住？你爹才不站呢！”

脸上风干的血迹与紫青肿胀的眼皮让他看不太清周遭，他时不时地回头，仿佛还能看见那死胖子高大漆黑的身影。他止不住加快了脚步。

“兄弟！出…吧！兄的……”话一出口，他便意识到自己伤得颇重，连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
那便不说，他拔出藏在裤管里的刀，攥紧，并发誓下次一定要把刀藏在更顺手的地方。

突然，有什么东西晃了他的眼，就那一下。

他拧过身，原来是一匹拴在门前的马。

“老李，用下你的马！”说完，他当即割开了拴马的牵绳，一个飞身，疾驰而去。

“老李？谁是老李？”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。

马不壮，但跑的飞快，像是吃足了料正等着撒欢。

马上的人突然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感，不像是之前被打的，那感觉不对。到底是什么呢……他一直想着。

……

“啊！是针，有东西在扎我！”在他闭上眼之前，他终于想到了。

…………

“三、二、一！！……嘭！”

人影从马背上落下，太远了，他听不见声音，便自己配了一声。

“哈哈哈哈哈！！”他笑得岔了音。

“小伙儿！你那马让人骑走了！”

“不妨事、不妨事！哈哈……”

他一步三晃的向那栽倒的尸体走去，影子的脸颊上，出来了两个向上的豁口。

…………

“呜哇啊哇……我的哥哥死的好惨啊，大人您可得做主啊，我的哥哥唉！！！！”

“你闭嘴！！”那胖子矮了他女人一个身位，恶狠狠的瞪着那趴在地上哭丧的，满身孝服的小白人。

“都闭嘴！”一道威严深沉的声音自堂上传来，犹如崭新的钟鼓。那大人长的乌黑，方正粗粝的一张大脸，两只眼炯炯有神，眉心还有一道金色的月牙。手下人都说，这是盖包公。

“将那大门关上！”大人发了话，衙役们哄着门外的百姓，将门掩住。

“大人哎！大人哎！我哥哥死的惨呦！这对奸夫淫妇，打死了我哥哥、我亲哥哥，他们还把我家的钱抢光咯！他们还把我家的钱抢光咯！他们还把我家的钱抢光咯欸……”

门一关，不等任何人开口，小白人便竹筒倒豆般哭喊完了这一通吆喝，以悠悠的颤音做了结尾。

堂上一片寂静。只能听见胖子的牙咯吱作响。

“啧！”大人晃了晃脑袋，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！”

“我！……我！他！”胖子嘴笨，他女人也不敢说什么。

“嗯！”大人一挥手，“推出去斩了吧。”

大门打开，衙役架着那对夫妻就往出走，百姓们一看，大多便都跟着走了。衙门口又冷清了。

“大人英明啊！青天大老爷！”小白人伏低了身子，把头杵在地上，两道眼泪滑落，他咧开的嘴角似乎尝到了血般的咸味。

“那……退堂吧！”大人仿佛累了，转身就往后堂走。

“大人！我！”小白人高声喊叫。

“嗯？”

“大人！我！”小白人又喊。

“你还有何事！”大人的语气又冷冽了不少，但看到衙门前又停下了几双耳目，大人又说，“罢了，随我到后堂来。”

…………

“他们把我家的钱抢光咯……”小白人又跪到了地下，还想继续说。

“这么委屈？”大人问。

“没有钱，我可怎么活呦。”

“本官就要走了，去京城了……”

“大人！我冤！我屈！”

良久的沉默……

“本官治下……不能有这么委屈的人。”

…………

不远处，

“大人英明！”

“杀得好！”

人声鼎沸，两颗人头滚落在地都被震得又颤了几下。

…………

“呃——咳。”